[5]沉水(第2/10 页)
方的视线都不再能感知到,刻意的缄默中,陈责那些荏弱的话音就像失散的崖柏珠子,落进卵石的罅隙中,连反弹都不曾有。
好久,直到上游迢遥传来一声汽笛长鸣,撕破今夜最后一幕。
顷刻之间,铺天盖地的疲倦席卷而来,陈责知道他真该走了。于是立起,转身,果决上车,发动引擎上路,到最后都没多看李存玉一眼。
……
路虎打着远光顺岸边省道蜿蜒行驶,河谷开始在清晨着色。月落以后,日出之前,一种浓郁的、芳烈的蓝色,油然升起。从常绿的林薮罅隙间,从江水吻拍江岸的湿痕间,从黯淡间,升起。气体一般,柔顺、无定形、不可触碰,却强势地占满整片空间。
傍明的深蓝樊笼中,两岸山麓上高大的木棉树红花绽烧,汹汹的焰光,燎燃轻脆焦渴的枝条。于是再没有一只鸟能够站立其上,纷纷腾跃起来,以纤小中空的骨骼,高热代谢的内脏,赴到未知的生死里去。
万千枚羽翼的振翅声,万千颗心脏的鼓动。
越过市辖界碑那刻,他仿佛无悲无喜,心口处破开一个巨大的空洞。呼啸的风奏响他,呜呜地,响起颤音。随后,平衡的椋鸟群与银亮的游鱼,也从中穿过,汇聚成年轻的、不回头的河流。
终于舍得将枷锁尽数脱去,他得到一阵更迭、一阵战栗、一阵孑然的自由。他早该知道每个人只能陪他一程。
他又想起他姐曾告诉他,孤独的鸟,有五项特征。
首先,。
上书:欠债还钱!!!
“死都死了,还个鸡毛。”陈责一脚踹上墙,在还钱的“不”上狠狠用留下个鞋印。
他的家门钥匙早和路虎陪葬,于是向牛布摊开手抖抖指头:“开锁工具。”
“陈哥,我现在不干这行了……”
陈责啧嘴,但不算大问题,毕竟破门和破楼一样也是老骨头,质量方面他最清楚。用手拦退牛布,蓄势一脚暴力踹出,一下不行就再来一下,咚咚两声巨响,内开防盗门便不堪重负投了降,朝里大敞。
踹门的回声消弭,屋内静静悄悄,再无其他响动。
越过门框望进去,陈责挑挑眉,稍有些愕然,因为装修和家具摆放竟一点没动。随后,一股莫名的怀念感,既压抑又温馨,不由自主在胸腔升起,五年,足以让陈责讲话染上缅语口音,让陈责肩膀刻印上永久的弹痕。反观老屋,灰白的水磨石地板,打满一整面电视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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